2009的夏天,小囡毕业了。她要告别仓山,这个她度过了12年寒窗生活的地方,这个文化韵味浓厚的学区。
小囡说她对20路公车真是情深意犊,她在仓山12年,20路公车的经历9年,守侯在车站,她不用戴眼镜都能辨认出远处驶来的,哪辆是20路。一次她去了个陌生的区域,在车站找不到回家的路,可是,当她一眼看见20路公车的时候,就仿佛见到了娘家人,那种亲切,真是无与伦比。12年里,除了20路,她几乎不知道还有哪条是可以通往她上学的路。
有一条小路,我走了整整四年。我一直想告诉小囡,妈妈,还有妈妈的同学就是通过这条小路,走进了附中的校园。一次家长会,我特意徒步重返了这条小路,并全程拍摄了这小路。小囡看后,就一直想找机会与我一起看看这条小路。
2009年6月14日是小囡的高三毕业典礼。这天上午我和小囡相约一起走一走那条小路。
踩在久违的石阶上,仿佛踩在时间的隧道上,石阶一如当年那样清晰、清洁,路旁的绿草、小花依然悠闲,自各自地开着,俨然不知一个熟客的到来,也许是她们的父辈没有告诉她这条小路的故事。
路旁的人家几乎没有什么变化,只是比当年更加清净。我和小囡踏着一级又一级的台阶,没有遇到一个人影,当年这条热闹的上学路似乎更加清晰可触,一群少男少女斜挎着书包,手持饭盒和菜罐,一路浩浩荡荡。在小路的尽头,我又一次见到灵子的回眸,还有那位高挑俊俏的晶子在向我招手。一路上,小囡似乎也沉浸我的故事里,她似乎也踩在时光的隧道口,窥视母亲的少女时代。在山顶的路口,小囡让自己永远留在了我的镜头里。
沿着这条小路,我们走进了附中的校园。当年校门口的一片琉璃瓦早就不见踪影,我努力从这些崭新的、现代的建筑里寻找当年的点滴痕迹。那片爬满青腾的高墙丝毫未改当年的容颜,我沿着高墙边上小路寻去,当年路中央的那幢木制的办公楼,早已被时尚、现代的建筑所替代,那时,我和母亲就是在这木制的大厅里开家长会的。此时,我的耳边回响着母亲的低咛:这大厅一点都没有变化,妈妈就是在这个大厅里唱诗的,Amazing grace! How sweet the sound!母亲轻声咛唱,那声音清晰得让我怀疑自己是否真实地站在附中的校园里。在这条路的尽头是一个半圆的石门,周围的“五四楼”早已不复存在,但是石门还保持完好,善解人意的小囡无声地把这一切都收藏在我的镜头里。
石门的左面是球场,球场上正跑着一群生龙活虎的男生,我知道这球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,无论光阴磨砺了多少岁月,那球场上跑着的是永远的十七岁。透过这球场,我依然能看到30年前风靡榕城的“灯光球场”,这里曾经是全国球赛的赛场,也是我们附中人引以自豪的一个标志。
球场边上这条路是通向高中楼的,那是如今校园保存的唯一的原始版。记忆里高中楼那蛋黄色的外墙,如今也已被刷成了淡淡的橘红色。我伫立在桃树的中央,长久地注视着这座教学楼。值得欣慰的是小囡的班级就在我当年的隔壁。记不得是哪一年同学聚会,我们还谈起这座教学楼,我们相约有一天可以重返校园,回到我们的班级,坐在我们当年的座位上,再次聆听老师讲课。我们是希望通过一种方式,重温我们的青春,追忆我们的中学。回忆里,有憧憬、有轻狂、有无知、有茫然,还有那永不回返的青春。我非常遗憾我们没有像如今的孩子一样,把老师当年的口头阐,也整理归档,用文字记录在册,而今我们只能零散地封存在我们各自的记忆里。
小囡在这里三年,我还是第一次和小囡如此近距离地徜徉校园全貌,也是第一次,也许也是最后一次如此安静地品享附中的气味。在这之前,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与附中的渊源有几分。但是小囡毕业了,她的哥哥也毕业了。随着小囡哥哥上北研,随着小囡志愿的填报,我忽然感到心酸,我感觉自己这次是真的要与母校告别了。
小囡说她报考附中完全是因为外婆、因为哥哥、因为我,而如今,小囡,我们家最小的阿囡也毕业了。真是到了该道别的时候了,虽然附中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完美,但是当你真的要离去的时候,才能体会到自己对她的情愫,我很抱歉我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,来表达我对附中的情节,我能做的就是把校园今日的风、今日的身影、今日的的一切的一切全都封存在我的镜头里,直到永远。
小路的起点
这条通往附中的小路,曾经走过了几代人,走过欢笑,走过烦恼。但愿这张照片,
能让我的同龄人忆起你的中学时代,以及青春萌动的怀想和追求……
踩在久违的石阶上 仿佛踩在时间的隧道上
小路的出口
爬满青腾的围墙
任岁月沧桑 石门丰韵依旧
永远的十七岁
无论光阴磨砺了多少岁月,那球场上跑着的是永远的十七岁
当年灯光球场留下一角石阶
阳光下,我们曾坐在这石阶上学习,观看演出,聆听报告
这条路通向高中楼
高中楼,校园里唯一的原版
回忆里,有憧憬、有轻狂、有无知、有茫然,还有那永不回返的青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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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转载小囡2007年 高一第一学期的期考作文“棕榈树下的青春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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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后的阳光很好,暖洋洋地铺在身上。斑斑的棕榈树影明晃晃地摇曳着,明与暗荡漾的是肆意绽放的青春吗?我们倚在走廊上,挥霍我们的青春。
这短短的不足百米的长廊里奔跑的是几代人的青春,至少有我,我妈和外婆。那长廊尽头的倩影说不准就是我妈呢。
是吧,妈。
妈扬起微笑,那微笑中蕴藏着阳光和浅浅的摇曳的棕榈树影。而渐渐地却爬满了皱纹。她摊开高中时代的影集,那些旧的发黄,卷曲了四角的老相片记录的是她的青春年华吧。妈指着毕业照徐徐地说道:“还认识这地方吧,就在你上课的楼前照的,当时的棕榈树现在还在吗?相片里垂下的零星树影都带着昏黄,而叶脉却清晰可见。”这是现在棕榈树她妈吧!
我们都笑了,笑声里母亲好象回到了二十年前。毕业照里清秀美丽的女孩似乎在棕榈树下嬉戏玩耍,她们唱着,“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……光荣属于我们是八十年代的新一辈……”歌里那些句子似乎应验了,原来的戏言成为了现实。
二十年前的女孩成为了母亲,她的女儿在她曾经释放热情与欢乐的地方绽放青春。每天清晨,当初升的太阳将淡淡的光辉投入我眼帘时,我都能感受到年轻的幸福与力量。我走在这校园的棕榈树下,我们的脚印相复在一起。我踏着你曾经的热土和青春,去肆意开放我的青春。我觉得,我们是在一起的,我不认为逝去的年华已死,有时觉得,我就是您生命的延续,不曾凋零,不曾衰败的青春啊。
记得,上次和你一起重返母校,是在母校校庆前后。我陪着您又再次穿梭在棕榈树间。微风轻轻吹拂着棕榈叶,它徐徐地荡漾着。你说“我们的学校真是美啊,好象比从前更美了。”我望着你眼里流露出的光彩,是温柔,以及感激吧。我忽然感受到,我们的学校很伟大,在百年的风雨中屹立不倒,就这么接纳了一代又一代人的青春热血。
阳光充足得令我睁不开眼,朦朦胧胧中,我望见高大的棕榈,我微笑着。身旁的朋友劝我进教室,该上课了。
是的,我们都该启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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